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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人:樊斌 时间:2012/12/20 周四 22:20

  中新河北网保定12月20日电 保定市清苑县作家协会20日透露,该协会主席樊新旺接到首届2012年度全国散文评委会通知,他参评的散文《再当一回农民》荣获全国散文评选一等奖,最终被评为“2012年度最佳散文奖”,并被收入由作家出版社编辑出版的《2012年中国散文经典》。

  据了解,这是继去年他的中篇小说《村架传说》获得《小说选刊》全国第二届笔会一等奖,散文《母亲的土炕》摘得《散文选刊》全国散文奖一等奖之后,获得的又一殊荣。

  作家樊新旺的《再当一回农民》以精美的语言,描写了自己和妻子用满身的筋骨做琴弦,匍匐在浑厚的黄土地上,弹唱了20年凄苦的田园牧歌,从不愿当沉重的农民再到想做轻松的农民、离岗后又被美好的时代推举到“名誉农民”宝座上的时代嬗变,替中国农民们喊出了幸福的心声。此文在今年1月8日《保定日报》副刊刊登后,震撼和影响了众多读者。

  樊新旺,男,1957年生于河北清苑县。河北作协会员,清苑县作协主席。出版小说散文集《拾遗集》、《清门闲话》、《乡土谣》。其中篇小说《村架传说》获《小说选刊》2011年小说笔会全国一等奖,散文《母亲的土炕》获《散文选刊》全国散文奖一等奖。(李景)

  附获奖散文:再当一回农民

  那年那月,我和妻用小镐收了一天玉米,然后又拉着一车,艰难地从田里跋涉出来,累得我便禁不住冲星月凌空的旷野仰豪一声:好苦啊!

  这是二十多年前,我在故土当农民时,发自肺腑的呐喊。

  现在回想我的多半生,大都是从黄土地上滚过来的。因为我爷爷是农民,爷爷的根儿固然也是农民,爷爷的根儿结下的我这颗籽,还得在黄土地上生长,于是,我就成了在黄土地上飞来飞去的一粒沙尘。我这颗小沙尘围绕在父亲的身边,打猪草,拾柴禾,拉耧拉碌碡,打坯挖河烧砖窑,等摸爬滚打到二十多岁,好不容易拱出黄土壳,成为一个吃皇粮的师范生,但乡下的妻子又使我成为半个农民。于是,我撒下的籽,慢慢又分化出两个小农民。于是,在她们母子分到的五亩土地上,我又开始了“妻躬田垄上,夫耧摇春光”的新农民生涯。

  那段新农民生涯,虽不比我的父辈们那样艰辛,但我也和妻子用满身的筋骨做琴弦,匍匐在浑厚的黄土地上,让岁月的琴手,又弹唱了二十年田园牧歌。

  那曲漫长的田园牧歌,饱含着我们许多的酸甜苦辣。平日里,妻子用一辆双轮车,拉着儿女,一条小黑狗跟在车后,等到了地里,妻子侍弄桑麻事,儿女扑蝶野花前;等麦子黄了,我便蘸着月光,在磨刀石上把两把镰刀磨得飞快。一连几天,我和妻子把麦子割完,晚上还得用铡刀把麦穗铡下来,摊在光硬的土场上,等晒干了,我和妻子就乘着火热的太阳,拉着碌碡吱呀吱呀地打麦……那时,我真羡慕有头毛驴,替我们拉碌碡,但是我们买不起,就只能以人代驴;那时,我感到真苦真累,真想背叛这片土地,但不行啊,因为我种下的根苗,又生长在了黄土地里……

  渐渐地,有了打麦机,渐渐地,又有了收割机和三马车;于是,农民们就开始把那驴们送进了火烧铺;于是,在希望的田野上,农民们就轻松地不再是原先那样耕作的农民了;于是,那些耧犁盖耙,就被送进了民俗博物馆。

  甩掉了落后的耕作模式,农民们便幸福地走进了一个新时代。在这个新时代里,我和妻子竟牵扯着一双儿女,走进了县城的一座高楼里。于是,老家的房就上了锁,那五亩良田,就租给了他人。这时的我,终于轻轻地向农民挥了挥手,说了声“拜拜”;这时的我,遇假期再也不像先前那样匆忙着朝村里跑了;这时的我,凤凰涅槃了……但转眼回望,我离开生我养我的那个小村,已过十年,心下就不免泛起淡淡的乡思。于是,在一个明月高悬的中秋,我就对月澎湃出这样的诗情:明月中秋照,情思万里长。难忘桑梓地,月下是天堂。背井已十载,心是乡村郎。脚踩柏油路,还留泥土香。常把桑麻事,深情话故乡。茫茫黄土地,弯弯小河旁。赤足几十载,汗珠映太阳。爹娘土里滚,我能不扶桑?一头沉乡下,与妻共热凉。妻躬田垄上,夫耧摇春光。儿女扑花蝶,野花染手香。小村生故事,情牵热肚肠。几度风和雨,多少雪和霜?谁解田犁(1)意,苦乐两头忙?而今已涅槃,化作诗书郎。虽未成大器,也名十八乡。常把乡土事,提炼成诗章。文脉流稼穑,情润五谷香。故园老酒醇,几醉卧书房?而今隐高楼,情在小村庄。谈天又说地,盛世话安康。悠悠天地远,我心任飞翔。清风居士(2)意,洒脱又淡长。当今对明镜,鬓已染秋霜。知命天年到,倍念故土黄。金樽对明月,把酒思故乡。一生向往地,故乡是亲娘……

  也许是这种情思,火热了我的心肠。也许是农民们不再把裸露的筋骨,暴晒于烈日炎阳;也许是当今的大地惠风和畅,也许是先进的耕作把那驴嘶马叫赶出了我的村庄;反正,我深知土地是永远的财富之母,是繁衍人类的温床;反正,在我离岗之后,我又和诗书作伴,携我的妻子衣锦还乡。反正,我要再当一回农民,在土地上生长我新的诗行……

  有人说,种地挺费劲儿的,你种一亩地,能打多少粮?我笑说,现在一律机械化,打多打少,哪像从前那样?你看现在的农民们,喝着茶水,就把地种的又肥又胖。

  就这样,我又打开了老宅门上那把锁,我又把我的五亩地,种上了秋粮。成熟之后,用收割机收获,乡亲们帮我拉到院场。看着堆在院中的棒子,我放射出惊奇的眼光:好家伙,这么一大堆,比原先多打多少粮?妻子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过去,一亩地才打七八百,现在,亩产都快成倍地增长……

  我又有了满院的粮食,我又把农民的滋味品尝。不过,我这回当农民,是美好的时代聘任我,盛情地把我推举到“名誉农民”的宝座上。

  穿梭于城乡之间,把“名誉农民”的幸福分享。坐在绿葱葱的旷野里,妻子给小麦浇水,我杯中的美酒飘香。妻子笑说,看美的你,好像神仙一样!我举起酒杯,憋不住又冲大地豪放:爽啊——好爽!

  注:(1)田犁,作者笔名

  (2)清风居士,作者斋号

  2011年12月21日写于清风楼

  原载2012年1月8日《保定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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