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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人:樊斌 时间:2014/12/06 周六 11:22

撰文:南方日报记者 陈晨 实习生 马婧文 敖凡迪 赵果 刘珍

  大约有7年时间,艺术家樊哲平均每个月都要来往巴黎和广州一次——他的事业在巴黎,他的家在广州。2013年底,樊哲决定结束“双城记”,回到广州继续追逐艺术之梦。

  连接樊哲回国之路的是一座“埃菲尔铁桥”。直到2013年6月,樊哲在“埃菲尔铁桥”将被焚毁之际将其带回中国。2014年11月,存放着“埃菲尔铁桥”的中法艺术公园开幕,这是樊哲回“家”之后的第一个作品。

  作为艺术家的樊哲在广州找到了他想要的“温度”——街边的山竹几块钱买来就随便吃,宵夜摊和便利店到凌晨也不会关门。同时,作为一个广州人的丈夫和两名广州孩子的父亲的樊哲也找到属于自己的城市:“我在东北长大,在巴黎生活,但现在,广州也是我的城市了。”

  在艺术与现实间博弈

  2013年6月的一天,当樊哲得知有着150年历史的埃菲尔铁桥,因年久失修而面临着废弃拆毁、并被投入熔炉的命运时,突然觉得这堆废铁变成了一份天赐的礼物,也成为他回国进行艺术发展的契机。

  11月26日,中法艺术公园。

  中法艺术公园艺术总监樊哲站在他自己创作的大型钢铁装置艺术“改革开放”底下,回望自己在法国与埃菲尔铁桥的初次相遇。

  埃菲尔铁桥建成于1862年,坐落在法国南部小城巴约纳。这座由著名建筑设计师古斯塔夫·埃菲尔设计的铁桥,并没有像同时期的埃菲尔铁塔那样闻名于世,却依然在它存世的150年里,承载过千万人的脚步和记忆。

  那时正值樊哲苦闷之际。他曾在巴黎策划过很多展览,却常常在结束后失落,因为优秀的展品找不到搁置的空间,艺术的困顿与商业现实间的博弈、当代艺术与人的感受的时差困扰着他。

  但当樊哲听到埃菲尔铁桥因年久失修,而将被废弃焚毁的消息时,他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这样的境遇,或许就是‘柳暗花明’”。

  樊哲认为,钢铁本身在中国改革开放的30年里极具象征意义,因此当他看到这堆工业革命的遗迹时,他立即就联想到了作为世界工厂和全球主要加工集散地之一的广东。

  运输埃菲尔铁桥残骸回国的过程,异常艰难。上百吨的废弃钢铁,被装入二十多个巨大的集装箱中,连续运输3次,经过大半年的长途跋涉,跨越上万公里的距离,漂洋过海终于来到广东。

  几百吨承载着过去记忆的铁,也承载着艺术家樊哲对未来的希冀,因缘际会,成为他回国的契机。自此,樊哲将法国的一切整理清盘,将事业重心转移到国内。他等待多年的时刻,终于到了。

  “这座跨越时空和地域的钢铁之桥,不仅成为了中法文化交流的无形之桥,也成为了我的回国之桥。”樊哲如是说。

  坐落在广东顺德的中法艺术公园,是樊哲的“第一双鞋”。兼具艺术设计和活动策展双重身份的他,作为中法艺术公园的艺术总监,倾尽心血,把它当作了自己回“家”后的第一件作品。

  据樊哲说,艺术公园将永久开放,当代艺术以其最接地气的方式,呈现在大众眼前。这里不仅实现了艺术与商业的完美融合,还将当代艺术以一种社会雕塑的形式,改变着周边的生态环境,创建出一个独特的公共艺术空间。

  走进中法艺术公园,迎面一座宏大的钢铁集装箱装置作品,像一道开启艺术公园的大门,这便是樊哲的装置艺术——“改革开放”。

  宏大的钢铁装置,蜿蜒地向上延伸,在不断地曲折与抗争中,最终将力量汇聚在一起,凝结成一个巨大的集装箱造型。集装箱的力量虽小,却在中国改革开放三十年的过程中,作为标准化运输工具,发挥着不可忽视的巨大作用。

  这便是樊哲透过集装箱对中国改革开放的理解,也是樊哲对改革开放的精彩缩影——珠三角的理解。对于珠三角的核心广州,他们的缘分则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在巴黎邂逅理想和爱情

  樊哲在巴黎待了14年,在这里完成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两次邂逅。一次邂逅献给理想,樊哲说是当代艺术找到了他。另一次邂逅给了爱情,浪漫来得悄无声息,两个追求艺术的年轻人,将缘分留在巴黎。

  1993年,樊哲第一次触摸广州。他父亲在深圳做事,母亲带他乘绿皮火车,由东北向南,几乎跨越整个中国,到达广州,当了一回正宗的过客,因为他们的终点在深圳。火车站的路边,带着草帽的阿姨,挑一个扁担,里面装满了山竹,掏出零钱很随意地买下,顺手掰开就可以吃。这是触手可得的甜蜜,樊哲经历30多个小时的颠簸,换来几个小时的停留,深深记住了广州路边的“甜”。

  那时的樊哲还是一个高中生,艺术的天赋存在性格和血液里。从一种模糊的状态开始,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对艺术的感悟也越来越深。

  但是樊哲高考落榜,和美院失之交臂。樊哲上了辽宁大学的中文系,没想到中文系“救了”樊哲。“中文系给我一种开放的思维,没有局限,学习的过程是以探讨事物内涵本质为根基,这和当代艺术的内核是吻合的。”本科4年的积淀与尝试,让樊哲越发坚定自己的艺术理想,但他还没有找到自己的表达方式。

  千禧年,樊哲义无反顾来到法国巴黎。法国的艺术教育推崇创造、自由,樊哲考上巴黎大学的造型艺术系,三年滋养,让他终于找到自己的表达方式。“在这里,我能够把集聚的知识结构、亲身体验、履历经验,都通过当代艺术语言统一在一起。”樊哲在巴黎邂逅了当代艺术。

  樊哲体内的艺术开关,由两组摄影作品打开。他在图片中用毛笔和墨来表现生命的力量:书法苍劲有力,毛笔飞扬恣意,用东方韵味的飞舞与顿错展现生命的残留。另一组作品中,樊哲用火柴喻作小人物:它渺小却有力量,脆弱但不可悲,樊哲镜头下的火柴像钢铁一样充满力量,他更是将这种力量,引申到无数个中国人组成的国家力量。

  巴黎是艺术的导师,也是温柔的情人,拥有最浪漫的气质,适于一切爱情的发酵。找到艺术方向的樊哲意气风发,开了一家婚纱摄影店维持生计,樊哲策划拍一组样板照,在中国留学生网站上登广告招模特。

  一位中国女孩替师姐报名,面试当天,师姐坐地铁坐过站,来陪师姐的女孩却到了樊哲眼前。樊哲还记得那是2004年8月4日,眼前的女孩“长头发、戴眼镜,恬静而舒服”。樊哲几乎没犹豫,立马邀请眼前的女孩拍照,巧的是约好的男模特也没来,樊哲只好自己上。认识的第三天,两个人就穿着婚纱和礼服,走在巴黎街头,在埃菲尔铁塔、圣心教堂、凯旋门前留影。

  “我们两个都是单身,这种情境特别感染人。”工作结束,两人恋爱了。中国女孩雷思茵是土生土长的广州人,广州美院国画系毕业,在巴黎私立大学Esmod读服装设计。

  两个人来到巴黎都是为了实现自己的艺术理想,正是这份灵魂中惺惺相惜,将一时的浪漫变成长久的珍惜。两年后他们结婚,用的就是初识时拍的婚纱照。广州女孩雷思茵,成为樊太太,樊哲由此与广州结亲,也开启了长达7年的“双城记”。

  双城生活

  由巴黎戴高乐机场起飞,经过12小时,降落广州白云机场。我的正午是你的黄昏,7小时时差隔开的是两种气质。樊哲喜欢布尔乔亚式的法国浪漫,却最终选择了人性的温度,选择了广州。

  樊哲再次来广州就是见家长了,那是2005年的春节。当年停留在记忆中的甜,此刻成为踏实的温柔,让樊哲与广州的再续前缘。“我这一个捞仔见父母还是很害怕,广州地域文化很保守,广州女孩一般也不愿意嫁给外地人。”让樊哲没想到的是,思茵的父母通情达理,因为女儿喜欢,并没有反对“捞仔”娶自家女儿。“我用了很多年的时间,来证明他们没有选错人。”谈及此,樊哲脸上是自信的微笑。

  2006年,思茵回国,两人在异国之前选择了婚姻这道保险。“这么好的女孩,我当然要用婚姻来拴住她。”樊哲笑着说,满脸甜蜜。接下来是7年的双城生活,由巴黎戴高乐机场起飞,经过12小时,降落广州白云,樊哲这7年不知往返多少次。

  正处于事业发展期,樊哲在巴黎开了一间设计公司。新公司并不稳定,艺术也苦无着落,但是樊哲从来没想过放弃“艺术家”的身份。“我开公司只是为了支撑我做艺术,最后我还是要回归艺术理想的。”樊哲白天上班,晚上7点钟以后,七百平的办公室只剩下他自己,干净的孤独滋生纯粹的创作。樊哲放弃了疲于奔命似的参展,将自身感受向内,回归最本质的创作。

  “我突然明白,艺术对于艺术家来说最大的目的是愉悦自己。”樊哲得到了那份愉悦,画了很多本本子,想了很多方案。樊哲不拘泥于形式,当技术手段不成阻碍的时候,形式背后的意义尤为重要。樊哲这7年一直在寻找背后的意义,也在寻找一个回国的“时刻”。

  但是,樊哲觉得回国的“时刻”应该包含很多意义,他还在寻找。在法国14年,感受另一种文化,体验另一种状态,对艺术的理解是否充分,艺术造诣是否足够,这是樊哲一直等待的艺术的“时刻”。另一种时刻是自身的状态,樊哲的两个儿子相继出生,父亲的角色在呼唤他。一切都刚刚好,在这个时刻,樊哲遇到了1862年的那座铁桥,他觉得时候到了。

  梦想和乌托邦

  “艺术是什么?对于艺术家而言又是什么?其实就是艺术家跟这个社会互动、交流的一种方式。”从巴黎回到广州,樊哲开启了“AA制的乌托邦”的艺术理念。

  十多年来,樊哲在对艺术的孜孜求索中,逐渐形成了一套独特的艺术理念。他将个体微小的力量聚集,融汇进不同的艺术表现形式中,来展现宏大的精神主题,名曰:“AA制的乌托邦”。

  从巴黎大学的摄影作品开始,以中法艺术公园的“改革开放”为继。中法艺术公园的创建,用不同艺术家的表达、建筑工人的力量等个体的努力,凝聚成更大的力量,来靠近与实现“乌托邦”式的艺术与生活理想。

  繁荣的商业经济、自由开放的文化氛围,是广州独有的气息。艺术家的成长融合进城市的气息,以一种最接地气的方式,呈现出当代艺术的时代特征。现代的广州,之于当代艺术家樊哲,好比如鱼得水。

  回国后的樊哲,决定把生活和工作的重心根植于广州,在广州追逐自己的艺术梦想。他说:“我个人的梦想是微不足道的,但能与国家、民族的梦想结合在一起,一切就变得很伟大。”

  中法艺术公园项目的成功,给了樊哲巨大的信心。他期待用AA制的方式,与广州的文化与艺术气息相结合,用一个个小“A”的力量,去实现“乌托邦”式的理想,实现造型艺术与城市空间的互动;进而从制造到创造,用自己的设计,改变广州设计产业的面貌,创造更多的艺术可能性。这,便是樊哲的梦想。

  “艺术是什么?对于艺术家而言到底是什么?其实就是艺术家跟这个社会互动、交流的一种方式。”艺术是艺术家樊哲对于生命的另一番体验,也是他用自己独特的视角和艺术表达形式,对生命力量的展现。当樊哲艺术的力量,像一座桥梁,在某种程度上抵达你的内心深处、触动你的灵魂时,那么在AA制的乌托邦里,便也有了你的一份力量。

  11月末的广东余暑未消,中法艺术公园里绿意正浓,艺术家樊哲站在装置作品“改革开放”底下,回望14年的艺术之路。一座承载记忆的古老铁桥,凝结成樊哲艺术创作的梦想与未来。在广州的温度里,逐渐生根发芽。

  对话

  樊哲:

  广州的自由包容

  和艺术相通

  南方日报:和广州也算有缘,广州给你怎样的感觉?

  樊哲:我想要半夜12点冰凉的啤酒,热气腾腾的烧烤。巴黎给不了的,我却在广州能轻松找到。在广州街上可以随意穿T恤、拖鞋,去喝茶的时候,周围吵吵嚷嚷,我觉得这一切惬意而自由。我喜欢活跃而有人气的场景,广州是个包容的城市,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广州这个城市非常开放、自由、还有一点闲散的感觉,和北京、上海是完全不同的气质。广州是很阴柔,很女性的气质。没有北京的雄壮,也没有上海的油腔滑调。我觉得广州这个城市是我欣赏的类型,她的随意性、自由与包容,和艺术是相通的,也和我的性格非常相似。我喜欢广州,想要回到广州。

  南方日报:在巴黎呆了14年,怎样看待这个城市?

  樊哲:巴黎拥有的是布尔乔亚式的法国浪漫,她可爱的时候像一个羞涩的小姑娘。但更多时候,巴黎是冷冰冰的。巴黎太饱和了,有完整的都市文明,完整的结构体系把社会连接成一个紧密的网络,要做什么都得预约,都得排队。规矩太多的时候,社会完整了,人和人之间就失去了温度。

  南方日报:怎么理解你的“AA制的乌托邦”这个艺术理念?

  樊哲:“AA制的乌托邦”分为两层意思。第一层意思是用“AA制”的方式,运用每个人自身小的力量,通过一个个小“A”的分担与表达,聚集成更大的力量,来实现第二层意思,也就是“乌托邦”式的艺术与生活理想。

  南方日报:对在广州追求艺术之梦有何期待?

  樊哲:我的工作重心就是要根植广州,在广州追逐自己的艺术梦想。这样的追求也契合当今“中国梦”的宏大时代背景。我个人的梦想是微不足道的,但能与国家、民族的梦想结合在一起,一切就变得很伟大。我希望能将AA制的艺术方式与当下的广州相结合,创造更多与社会互动的艺术方案。

  记者手记

  废铁变艺术

  让梦想启航

  和樊哲见过两次,一次在广州方所书店,一次在中法艺术公园——这都是艺术家通常出现的地方。樊哲的表现也符合人们对艺术家的预期——流利的表达,中法双语切换,以及对自己的作品充满热忱。

  在巴黎的樊哲经常参加现代艺术展,花很多的钱,做大大的装置,却在展览结束后不知将作品往哪摆放——这让樊哲有种疲于奔命之感,日复一日的参加展览还能否实现自己的艺术理想?

  广州则是另一种感觉。在街上随便就能碰到小商贩在叫卖,10块钱买几个山竹一掰开就能吃,这是一种和巴黎完全不同的感觉——“巴黎是一个非常完善的工业化城市,而广州有我想要的温度,是我的家”,樊哲说。

  从巴黎到广州,樊哲踩过的是法国有着150年历史的“埃菲尔铁桥”。埃菲尔铁桥建成于1862年,坐落在法国南部小城巴约纳,工业革命时期最早的铁桥之一。

  2013年6月的一天,当樊哲得知埃菲尔铁桥,因年久失修而面临着废弃拆毁、并被投入熔炉的命运时,突然觉得这堆废铁变成了一份天赐的礼物,也成为他回国进行艺术发展的契机。

  樊哲借助中法两大艺术家群体的力量,将上百吨的铁桥钢铁用集装箱运送回国,使它们免去了进入熔炉的命运,将废弃的钢铁转化为艺术的重生,化腐朽为神奇,也使埃菲尔铁桥的记忆与精神在遥远的中国得到延续。

  紧锣密鼓的,中法艺术公园正式开幕。中法艺术公园以巴黎埃菲尔铁桥为原材料,集合了50位才华横溢的中法艺术家进行创作,运用跨界的方式,将雕塑、影像、装置、油画、水墨等不同的艺术表现形式,汇聚在这个南中国地区最大的国际公共艺术交流平台。

  选择回到广州追逐自己的艺术之梦,樊哲有着充分的理由。他的艺术理念是“AA制的乌托邦”——运用微小的力量聚集来表现宏大精神主题。而广州的温暖和包容就像是山竹的“甜”滋养了艺术家的“渴”——这里的艺术与文化氛围对樊哲的滋养,更符合他的精神需要,也让他的艺术灵魂有了很好地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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